鄉鎮快遞“最后一公里”為何總在“施工”中:硬體設計

時間:2023-11-29 19:03:45 作者:硬體設計 熱度:硬體設計
硬體設計描述::鄉鎮快遞“最后一公里”為何總在“施工”中 “雙11”又要來了,快遞行業“大考”在即,快遞公司已進入備戰狀態。10月11日,中通快遞打響了“雙11”漲價“第一槍”;4天后,圓通快遞也宣布漲價。快遞公司提價的同時,也引發了對快遞行業“提質”的關注。 當前,各大電商平臺紛紛掘金下沉市場,農村作為下沉市場重要組成部分,網絡消費增勢尤其強勁。據國家郵政局消息,2019年1~4月,農村快遞業務量同比增速超過30%。然而,部分鄉村的配送體系卻跟不上村民消費和發展的需求。國家郵政局政策法規司司長金京華曾表示,全國74.9%的建制村尚未配備農村電商配送站點,鄉村快遞“最后一公里”仍在施工中。 其中,鄉鎮快遞頻現“二次收費”是“最后一公里”的堵塞因子之一。一個快遞、兩次收費,監管部門三番五次明令禁止,效果卻差強人意。事實上,一些鄉鎮快遞網點已是“四面楚歌”,卻仍“頂風作案”,背后原因幾何?如何解決好這一問題,讓村民放心消費,無論是對提升消費體驗,還是對電商把握下沉市場的增量紅利都具有重要作用。 “不交錢就不給快遞” “網購明明付了快遞費,簽收還要再付費?”這個問題困擾了海南省澄邁縣永發鎮張瑤(化名)4年。她家幾乎每周都要到鎮上快遞網點取1~2個快遞,每個快遞都需再付1~2元,每年花費約100~200元。她說,即使進行二次收費,也并未送貨上門。 她所在的永發鎮沒有專門的快遞公司,只有下屬幾個網點。其中,申通、中通、百世匯通、京東、天貓共用一個快遞網點,圓通、韻達使用另一個快遞網點。一開始只有一個網點收費,后來兩個網點都收費了。圓通網點負責人告訴張瑤,以前快遞公司包車將快遞送到網點,現在他們要自掏腰包將快遞拉回來,收1元當油費。 “不交錢就不給快遞。”張瑤表示,在快遞網點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,這樣的霸王條款不合理。“我們也舉報過,但過一段時間又收費了。”這一問題直到今年9月才得到解決。 而來自湖南省邵陽市新邵縣寸石鎮的劉先生依然面臨同樣的問題。從1年前開始,他每次去取件都要交2元錢。“快遞員沒通知我們,直接將快遞放在鄉村代理點。” 早在2018年6月27日,網名為歌兒的網友曾問政湖南省株洲市茶陵縣政府:從2018年5月起,茶陵縣腰潞鎮所有快遞取件都必須交費1~10元,快遞行業壟斷,普通消費者無力改變。 2018年6月29日,針對歌兒的投訴,茶陵縣發展和改革局給出回復:由于茶陵網點為最低級快遞網點,偏遠鄉鎮需要到縣城自取,該費用為茶陵縣各快遞公司收取的油費。今年10月27日,茶陵縣相關快遞公司向中國青年報·中國青年網記者透露,鄉鎮一級取快遞仍需交一定的“拖車費”。 目前,在部分鄉鎮快遞二次收費的現象依然存在,單件快遞收取1~10元不等,四川、湖南、福建等多省都存在類似現象。一些鄉鎮消費者告訴記者,他們去取件時,小件收費3元,大件收費5元。 收or不收?是一場“生存戰” 對于部分鄉鎮網點來說,二次收費的背后是一場“生存戰”。 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,近年來,湖南一些鄉鎮快遞網點單件派送費在減少,其中,湖南省永州市寧遠縣快遞網點派送費下降了10%,湖南省新邵縣一個鎮的快遞網點下降了40%。寧遠縣鯉溪鎮快遞網點負責人王斌(化名)表示,最近,配送費由原來的1元/件變成了0.9元/件,一次50~60件快遞,并不能覆蓋他來回80元的油費。而他并沒有進行二次收費,“等將來快遞量多了,可能就賺錢了。” 作為一名鄉鎮快遞網點負責人,每天中午,湖南省邵陽市新邵縣東北部某鎮快遞網點的王東(化名)都會開著自己4.2米長的箱式貨車,從鎮里出發,將沿途各鄉村寄存點收的快遞送到縣城快遞公司。隨后又將新到的快遞派送到各個鄉鎮寄存點,然后再回到鎮上。 大概5、6年前,王東開始做鄉村快遞,在鄉村只做一家快遞公司的代理網點很難活下去,于是他加盟了“四通一達”(即申通、圓通、中通、匯通、韻達5家快遞公司),每家加盟費1萬元,此外還要向每家交5000元押金。他還花了十幾萬元購置了一輛大貨車。 以前,一個快遞,王東能得到1元派送費,去年開始變成了0.6元。10月27日,王東告訴中國青年報·中國青年網記者,他每天需要給幾十個村派送幾百件快遞,從鎮上到縣城大概有50公里,來回油費大約60~70元,到了下半年,派件量增加,油費也會上漲10多元。其中,鎮上快遞相對較多,約有50~60件,派送費約為30~36元,扣除0.04元/件的信息費以及每月100多元的管理費,外加一些罰款,他說,“一個月下來基本掙不到什么錢。”而“雙11”快遞漲價,對他這樣的快遞末端影響不大。 “我投入這么多錢,賺個基本工資都很費勁。”因為鄉村比較分散,王東在距離村民較近的鄉村集市,設立了4~5個寄存點,村民到寄存點自取,每個快遞交費2元。其中,他抽1元提成,除去油費,每件有0.5元的富余。“現在只能依靠寄存點收錢來支撐一下,不然早就關門了”。 “如果配送費足夠,我們也不愿意做這種小人。”王東的同事說,從電商平臺批量發出的快遞,快遞費非常低,經過層層分成,鄉鎮快遞網點作為最后一環,能夠分到的快遞費非常低,無法覆蓋配送成本。快遞行業是一個勞動密集型的行業,是用一滴滴汗水換辛苦錢。有時,遇到收件人投訴,還要“低三下四”地去說好話。“人也累,心也累。” 相比之下,鄉村收件利潤空間更大一些。王東說,此前,鄉村收件快遞費為15元/公斤,近來調整為10~12元/公斤,收一件快遞可以賺5元,但收件量屈指可數。一方面鄉鎮沒有帶動發展的工業,也沒有電商。“即使家鄉有人想做電商也會到外地去做,因為發件成本太高,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”。他說,如果做不下去了,就把這個網點轉出去。 今年8月,因為多地存在快遞二次收費現象,“四通一達”被相關部門約談后,部分地區的二次收費現象有所收斂,甚至停止。張瑤說,從9月開始,永發鎮快遞網點已停止了“二次收費”。 然而,一些快遞網點在二次收費被叫停后也關門了。據媒體報道,今年8月,在叫停“取件費”后,四川省內江市資中縣有8個鎮快遞網點申請退出。10月27日,福建省南平市建甌市相關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告訴中國青年報·中國青年網記者,當地部分鄉鎮網點仍在進行“二次收費”,個別快遞網點停止“二次收費”后,無法維持經營,其中,玉山鎮快遞網點已經倒閉了。 如何打通“最后一公里” 收費,消費者成了“冤大頭”;不收費,鄉鎮快遞網點難以維持,而村民到縣城自取更是不便,由此陷入了兩難境地。 造成這一困局的原因是多維度的。相比于城市,鄉鎮的問題不少,比如快遞量少、派件分散、派件成本高等等,并且鄉鎮網點需要自付盈虧。據北京申通快遞員劉國順介紹,他一天能夠派送150~160件,派送費為1.8元/件,主要針對一個或者幾個社區集中派送。記者在采訪中發現,鄉鎮的派件量和派送費遠遠達不到這個水準,在部分地區1天甚至就1個快遞。 行業競爭也加劇了問題。快遞行業觀察者小安認為,今年一些快遞公司相繼降價,甚至掀起了“價格戰”,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鄉鎮快遞網點派送費的降低。申通、圓通、順豐等公司公布的8月經營簡報顯示,幾家公司業務量均有上漲,但單票快遞價格卻持續下跌。 中國快遞協會發展研究室負責人劉霞指出,在部分地區,一些快遞公司的快遞費甚至低于成本,部分環節得不到該有的派送費補償,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部分鄉鎮網點無法正常運營,從而采用不當的創收方式。 電商發展和布局深刻地影響著快遞行業的發展。一方面,部分電商在發展初期通過低價運營的策略吸引顧客,從而大量壓縮成本,快遞價格也被壓得很低。另一方面,一些電商延長產業鏈,不斷布局快遞行業,直接影響行業發展格局。 此外,電商“包郵”的模糊性,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解決問題的難度。包郵意味著“一票到底”,無額外收費。然而,事實上快遞公司大多未覆蓋鄉鎮一級,鄉鎮消費者并不清楚或選擇性地忽視了這個問題,從縣城到鄉鎮這一段的配送就成了空白,這也是二次收費的爭議焦點。 “快遞二次收費需要區別對待。”劉霞認為,在派送范圍內卻進行二次收費是違規的,違反了按名址投遞的現行服務標準,與現行法律法規相悖,需要消費者和監管部門共同糾正;但如果是超區取、派件,則需要與收件或寄件人溝通。如果雙方同意在合理范圍內加收快遞費,就是合理的。 劉霞表示,終端配送的收費應該從源頭即收寄環節做起,嚴格履行收、寄雙方的約定,按照約定投送到指定地點,并落實優質優價、用戶自愿選擇的原則。 “二次收費”并非長久之計。王東表示,從鄉鎮快遞網點的角度來說,要打通快遞到鄉村的最后一公里,一是需要整合各種資源,比如多家快遞公司合作,使用同一鄉鎮代理點,降低配送成本;二是派送費至少要覆蓋基本費用,“最后一公里打通的關鍵在于提費。” 打通最后一公里,讓快遞下鄉進村,需要政府、企業以及行業協會打出“組合拳”。劉霞認為,首先,需要多方共同推動快遞與郵政合作下鄉進村。目前,中國郵政基本上實現了“村村通郵”,但村郵站利用率較低,應整合相關資源降低快遞價格。同時,快遞企業需要肩負一定的社會責任,不僅要苦練內功,還需要在積極推動快遞與交通運輸體系的融合發展上下功夫。此外,仍需出臺相應的末端快遞服務新政策,鼓勵快遞服務末端創新及新業態發展,并促進政策盡快落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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